“紅罐之爭”:一次商標權利知識大普及

“怕上火喝加多寶”、“怕上火就喝王老吉”……兩家降火涼茶企業(yè)之間的“紅罐之爭”在廣州的夏日“火熱”開審。
　　商標爭奪案塵埃落定不久,被稱為“本年度國內(nèi)包裝裝潢第一案”的廣東加多寶飲料食品有限公司訴廣州王老吉大健康產(chǎn)業(yè)有限公司擅自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糾紛案,廣州醫(yī)藥集團有限公司訴廣東加多寶飲料食品有限公司擅自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糾紛案今天在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開審。
　　今日的庭審現(xiàn)場雙方?jīng)_突不斷,火藥味十足,審判長多次提醒發(fā)言要簡明扼要,停止攻擊對方。
變更訴求引首輪交鋒
　　加多寶訴王老吉、廣藥集團訴加多寶擅自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糾紛案分別于2012年7月6日和7月4日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和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同年12月12日,加多寶公司提出“第三地法院審理”的申請；2012年12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指定由廣東省高院并案審理。
　　據(jù)了解,此案原本定于4月22日開庭,由于加多寶提出申請而延期至今日開庭。
　　今天的庭審中,廣藥集團提出變更訴訟請求,包括“判令被告停止使用與原告包裝裝潢相同或相似的包裝裝潢,銷毀庫存被控侵權產(chǎn)品和全部庫存侵權的裝潢,停止生產(chǎn)、銷售帶有侵權包裝裝潢的涼茶產(chǎn)品”、“責令被告停止使用移除銷毀所有載有被控侵權產(chǎn)品的廣告及各種介紹、宣傳材料等”、“判令被告賠償經(jīng)濟損失1.5億元”等5項訴求。
　　加多寶公司在庭審中提出,廣藥集團密集地變更訴訟請求缺乏嚴肅性,不應當被采納。加多寶認為,廣藥集團起訴時間為2012年7月,截至庭審時其有充分時間明確其訴訟請求及理由,并組織相關證據(jù),開庭臨時變更訴訟請求,唯一的解釋是權利基礎不穩(wěn)固。
　　庭審從9時持續(xù)到19時許才結束,加多寶公司、大健康公司、廣藥集團分別圍繞“涉案商品是什么,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是什么”、“涉案商品特有包裝裝潢歸誰所有”、“涉案商品特有包裝裝潢能否與王老吉商標或加多寶公司相分離,到底誰構成侵權”、“經(jīng)濟損失如何計算”等四個焦點問題展開了激烈交鋒。
涉案知名商品是什么
　　此案的知名商品是什么?加多寶代理人將其定義為“加多寶公司生產(chǎn)的、采用王澤邦配方的紅罐涼茶商品”,包括加多寶公司生產(chǎn)的貼有王老吉商標的紅罐涼茶及貼有加多寶商標的紅罐涼茶。廣藥代理人則認為加多寶對知名商品的定義為無效定義。
　　針對廣藥代理人對此案知名商品的意見,加多寶代理人進行了反駁,認為此案知名商品就是加多寶生產(chǎn)的紅罐涼茶,涉案知名商品名稱在兩案中均不是要求保護的內(nèi)容,也不是待查事實,如何稱呼知名商品,并不影響生產(chǎn)者是加多寶,也不影響具體包裝裝潢的內(nèi)容。
　　加多寶委托代理人姚歡慶發(fā)表補充意見,認為知名商品是加多寶根據(jù)王老吉在香港的傳人的授權配方生產(chǎn)的王老吉涼茶。加多寶的企業(yè)名稱可以成為知名商品的標識,無論是企業(yè)名稱還是商標都能夠作為識別標識。加多寶的企業(yè)名稱和王澤邦配方正是更為重要的商品識別標識。
　　審判長要求雙方對知名商品進行概括。加多寶認為,此案中知名商品是指多年來加多寶生產(chǎn)經(jīng)營的曾經(jīng)租用王老吉商標、現(xiàn)使用加多寶商標、使用王澤邦后人獨家配方的紅色罐裝涼茶產(chǎn)品,包括加多寶公司生產(chǎn)的貼有王老吉商標和加多寶商標紅罐涼茶。廣藥集團則認為知名商品就是王老吉涼茶。
特有包裝裝潢歸誰
　　涉案商品特有包裝裝潢歸誰所有?加多寶認為,特有包裝裝潢權應當是通過使用產(chǎn)生的,因此應當重點考察是通過誰的使用形成了特有包裝裝潢。由于加多寶通過大規(guī)模生產(chǎn)、持續(xù)性的市場推廣、廣泛媒體宣傳和積極參與公益活動,涉案紅罐涼茶連續(xù)多年穩(wěn)居全國罐裝飲料銷量首位,成為知名商品。
　　廣藥代理人將加多寶關于特有包裝裝潢歸屬的意見歸納為設計說、使用說、投入說和判決說,認為涉案爭議的是包裝裝潢權而非其他權利,包裝裝潢不是單純的智力成果,源于商標權、版權,不能簡單套用誰設計誰有權利的理念。廣藥不否認加多寶是實際制造者,但不能否認廣藥集團也是制造者。
　　廣藥集團認為,當年在雙方?jīng)]有糾紛時,是可以將加多寶的行為視為廣藥集團的行為,維權行為在雙方1997年簽訂的合同也有明確約定。加多寶多次使用到廣東省高院的生效判決,從判決可以看出,廣東加多寶是作為被授權人參加訴訟,其所獲得的僅僅是賠償,而商譽還是歸屬廣藥集團。
　　加多寶認為,之所以交代包裝設計的問題,因為確實涉及到著作權和其他權利的可能性。正是因此,如果能夠解決好著作權的關系,退一萬步講,就算包裝裝潢的權利附著于商標,如果設計是由其他人完成,廣藥集團與大健康公司依然不能使用別人享有著作權的包裝裝潢,我方有理由交代權利來源。
到底是誰構成侵權
　　對此案第三個爭議焦點,加多寶代理人認為,該焦點正確表述是涉案包裝裝潢能否與王老吉商標或加多寶公司相分離,到底誰構成侵權?有一點是各方絕無異議的: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權與知名商品是不可分離的。加多寶認為,商標權與知名商品的特有包裝裝潢權是相互獨立、分別行使的權利。
　　加多寶另兩位代理人針對第三個辯論焦點發(fā)表補充意見,姚歡慶認為,商標不是唯一的識別標識,商標是識別商品來源的區(qū)別性標識,但是不僅僅體現(xiàn)在商標上,知名商品特有包裝裝潢、生產(chǎn)廠家、配方、廣告語都可以成為識別標識。根據(jù)雙方的合同約定,通過包裝裝潢嚴格區(qū)分雙方的產(chǎn)品。
　　廣藥代理人認為,涉案包裝裝潢從產(chǎn)生之日起就涵蓋商標,商標是包裝裝潢的核心要素和組成部分。此案認定包裝裝潢顯著性不能離開商標的知名度,商標的知名帶動了包裝裝潢的知名。為何加多寶要推出一面加多寶、一面王老吉的產(chǎn)品呢?說明加多寶實際上還是認為“王老吉”三個字是很重要的。
　　庭上,加多寶、廣藥分別圍繞爭議焦點——經(jīng)濟損失如何計算的問題進行了闡述。加多寶、廣藥分別提出了3096萬元、1.5億元的經(jīng)濟損失賠償請求。法庭決定對已經(jīng)封存的加多寶公司、大健康公司的部分賬冊進行審計,并將于明日舉行公開搖珠,選定審計機構。
　　法庭調(diào)查的最后階段,合議庭就本案相關事實向雙方當事人發(fā)問,雙方當事人互相對相關事實問題進行提問。
　　法庭沒有當庭作出判決。
本報廣州5月15日電　　

鏈接
　　1994年,鴻道集團找到廣藥集團要求許可使用王老吉商標。1997年2月13日,雙方重新簽訂協(xié)議。2000年5月2日,雙方再次簽訂合同,合同期限延長至2010年5月2日。2002年12月27日,雙方簽訂補充協(xié)議,協(xié)議有效期再次延長到2020年。2011年4月,廣藥向中國國際經(jīng)濟貿(mào)易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請求。2012年5月9日,貿(mào)仲委作出裁決:鴻道集團停止使用“王老吉”商標。2012年7月13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駁回了鴻道集團提出的撤銷“王老吉”商標仲裁裁決的申請。2012年11月30日,廣藥集團以加多寶公司涉嫌虛假宣傳行為、構成不正當競爭為由向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索賠千萬元的訴訟。


說“法”　明確商標權屬有益于保護消費者知情權　
　　廣藥與加多寶之間的紛爭起起伏伏,在這場持久的紛爭之中,消費者的知情權似乎湮沒于企業(yè)的“口水仗”之中,紛爭期間各自打出的廣告語幾乎讓消費者“一頭霧水”。不可否認,廣藥與加多寶之間的糾紛,對于知識產(chǎn)權保護具有很多的意義。但是,在考慮企業(yè)之間的事情時,我們似乎也應該想想消費者的感受。應該說,在不少消費者看來,哪一種涼茶最正宗才是最重要的。對于這場糾紛,我們期待法院公正的判決,當然也樂于看到企業(yè)的握手言和。因為,不管是哪種結果,一個明確的說法是對消費者知情權的尊重。　　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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